從沉淪踏上社工之路
她,曾經吸毒、曾經偷竊、曾經被判入教導所、曾經未婚產子 ……
她,以往沒有學歷、沒有正當的事業、沒有可信賴的朋友、只有破裂的家庭關係 ……
今日,她說「過往的咒詛,原是化妝的祝福」。三十出頭的她,當了註冊社工,現在,她一邊照顧以往只知打罵她的父親,一邊呵護著出生時只有兩磅但今天健康活潑的兒子。
過去,她以毒品來療治自己的心靈傷口,卻癒療癒傷;今天,她自己的傷口不但已經癒合了,面對別人的傷口,她更懂得怎樣助人減少那份痛楚。
深切痛過的人不少,能站起來的人不多。只要有決心,誰說不可能?
「好好彩」的長期病患
她入讀明愛專上學院的社工副學士課程時,是全班最年長的,當時她已經三十一歲了!
她並非因年少貪玩,以致荒廢光陰,事實上,她的少年與青年時光,都在病榻中度過!她小小年紀已經試過因病厭世自殺,她的病歷史創造了香港的一項紀錄。她花了七年時間才由中二至唸至中五,二十多歲時又再花了七年進出醫院——人生,有幾多個七年?
但她在訪問中說得最多的一句話竟然是:「我成日覺得自己好好彩!」
「如果今天訪問我提供的資料不夠,你可以上 Google 打我的名字,你會找到更多資料!」
她的名字,叫廖愷婷。
會考三分的天空
「收到成績那一刻,我勁喊!怎麼可能只得 3 分?起初以為,10 分也總會有吧!」
二十五歲的思玲,蓄著一頭長髮,說話嬌柔得來又帶點小女孩的活潑,外貌還只像個初出茅蘆的大學畢業生,但其實,她已是一名在老人院舍服務的註冊社工。
這中間的路,她是怎麼走過來的呢?
思玲的學習成績一向不錯,小學時還考得前三名。只可惜會考馬失前蹄,不過,一失足真的不必成千古恨,外表嬌柔其實內心硬朗的她,拒絶讓那 3 分去決定她日後的命運。
香港首位印裔社工
他第一天在明愛專上學院開課,便有電視台來採訪他。
同學們都對他很好奇,因為一看便知,他跟其他同學不一樣。
他自己也是第一次,跟這麼多與自己不一樣的同學一起上課,感覺成為大家的一份子。
其實他在香港土生土長,從來都把自己視作香港人。
但香港的一些社會政策,把他隔離了,他要如香港人般正正常常地學習、為前途奮鬥,幾近不可能。
他也曾沮喪、抱怨、不滿,以致誤入歧途,猶幸一位社工把他的命運扭轉。
他現在也成為社工了,而他所做的更比社工多,他會四處到不同中學分享他個人的成長故事,也會到聯合國去講述香港的不合理政策——希望減少與他一樣的受害者。
他,就是香港第一位印度裔社工 Jeffrey Andrews。
以平常心走不平路
書中不少被訪者,都有著各自人生中的各種不如意。
但這些不如意,都是深藏在他們的生命歲月中,從外表看來,他們都是活活潑潑、一心在追尋夢想的青少年。
然而,這位被訪者,他的不如意,別人一眼便能看出來。
不過,他也如其他被訪者一樣,沒有被這些不幸或不如意擊倒,相反,他越活越樂觀,縱然種種考驗從沒有減少。
張偉德是一位白化病患者,他的皮膚及頭髮都呈白色。而且因為白化病,亦患有輕至中度弱視。
可想而知,他的成長總是要面對別人的奇異目光,及諸多生活上的不便。
被偷走的「阿謙」
聽阿謙 (假名) 的故事,感覺有如看那齣台灣電影「被偷走的五年」。
猶幸,他只「被偷走」了一年。
不,正確點說,應該是,他從明愛徐誠斌學院的社會工作高級文憑課程中,「被偷走」了三年。
讀者一定被搞糊塗了,到底,是一年、三年,還是五年?梁子怎麼「被偷走」?又是誰將他偷走?抑或是他不願上學,從學校偷走?
服侍「無家者」的「富家女」
她家住新界毫宅屋苑,自幼衣食不缺,現在竟跑到砵蘭街,服務無家可歸人士。
她放棄了中大學位課程,卻去明愛專上學院唸副學士。
她最怕把無家人士的虱子帶回家,不是怕弄污家中地氈,而是怕被父母發覺後,不准她再做下去。
這個富裕的中產女兒,為什麼要做社工呢?
一切的改變,源於一個衝動的決定。
跌跌撞撞找自己
青少年的成長故事,許多時就是一個尋索自我的故事。
有些人很順利地找到自己的身份,有些人則經歷多一點跌宕,才開展自己的美麗人生。
至於美珩 (假名) 的成長路,何止跌宕,簡直颠簸!
她常常從一個極端擺盪到另一個極端——時而是個飽受同學欺凌的沉默少女,時而結交黑社會男友,轉而欺凌別人;時而斷絶社交埋頭苦讀,時而染晒金毛日日食煙飲酒行街;時而滿口粗言不知唔該多謝拜拜為何物,時而訓身幫議員助選派傳單協助弱勢社群 ……
她就像變色龍,為求在不利的環境中生存,不斷改變自己的身份與形象,年少無知的歲月裡,迷迷惘惘地在前進。
今日,她已化身為輔導邊緣青少年的社工。她充滿自信地說:「我會對班細路講,即使你的路行遠了,但最終還是有機會回頭是岸!」
人到中年做社工
不像書中的其他個案,心盈 (假名) 沒有誤入歧途的過去,也沒有驚險跌宕的童年。
雖然只有中五學歷,但她憑著細心、幹勁,讀完商科後,在商界努力奮鬥,十年間做到一人之下的阿姐級,手握公司行政、人事、財務大權,正是有錢有權有地位,又得到上司信任,事業上極具滿足感。
直至一天,莫名的空虛來襲,因為,同事逢迎的背後,其實是「篤背脊」,而面對眼前「單起隻眼都識做」、熟習到完全喪失挑戰性的工作,她不斷問自己:到底做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?
社工系逃兵
「他們鍥而不捨通過不同途徑找我,我不接電話不回電郵,不是要躲開他們,而是自覺這麼差勁,他們還可以這麼體諒我,我實在無地自容!」
說這番話的,不是什麼不良少年古惑仔在逃避關愛他的社工,而是明愛專上學院社會工作系的一年級阿國 (假名) 在逃避關愛他的學院老師。他實習評分不合格,知道無法畢業,心情跌落谷底,索性人間蒸發!
其實,當時老師們已經為他的個案特別舉行了一次會議,最後決定再予他一次機會,是阿國自己選擇與世隔絶。
「我的羞愧感大於一切,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們!」他說。